没有自来水的刚果小村:这种地方也有日本人(2015-10-30)

非洲有两个刚果。大的叫刚果民主共和国,简称DR Congo,是非洲面积第二大的国家,前比利时殖民地;71年至97年间曾改名扎伊尔(Zaire)。小的叫刚果共和国,简称Congo,与DR Congo接壤,面积是民主刚果的1/7,前法国殖民地。两国都富含矿产,农业资源也很丰富,但因为战乱频仍,政局不稳,两国都很穷。比如这次介绍的小刚果,距离首都不过一小时车程的地方,就没有自来水,经常停电,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几栋,大部分是窝棚。

还是那个外景主持,非洲54个国家去过1/3多的千原兄。首都布拉柴维尔(Brazzaville)还有些现代建筑,但总的来说跟中国的县城差不多。在看似贫民窟的一条小街上,偶遇几个西装笔挺的本地人,我还以为夜总会马戏团之类的演出服呢,结果不是。这是刚果共和国一个特殊的“外貌协会”,法语缩写SAPE,意为“制造气氛的绅士团(Société des Ambianceurs et des Personnes Élégantes)”。成员仅限男性,以讲究的华丽的全套西式装扮为特征,除了专属酒吧的同好聚会外,也不时被邀请去各种庆典仪式上表演——大概就是像模特一样走走猫步。

兴起于1920年代的土豪阶层,独立后曾一度被认为不合时宜,90年代后期又被再次发掘,这种与当地环境格格不入的夸张风格,如今被认为可以给这个饱经战乱的小国贫民一种安慰,一点希望。千原兄有幸参加的一个聚会的口号是:要优雅,不要战争。但老婆孩子还是要的。这个绅士团的成员大多平民出身,不限年龄,自发加入,没有赞助。一个月薪5万日元的冷冻食品检验员,行头价值250万,老婆面无表情的说:我既不知道他赚多少钱,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。家住肮脏小街的尽头,一排清水平房中的两间。精神的力量可能是巨大的,但用于交换的物质也很可观(就不提那里有多热了)。


位于非洲中部靠近赤道几内亚的两个刚果共和国。


布拉柴维尔(Brazzaville)街头的Sapeur——Sape团的成员。

这次要拜访的日本女性,住在距首都约一小时车程的不知名小村。先打车去市区边缘的巴士站,但那里其实没有公共巴士,只有私人拼车。大概10人坐小面包,行李捆车顶,上车先付钱,满员才出发。这在日本可能是难以想象的,千原兄忍不住吐槽拉客的是“恶人”。但在“恶人”的不懈努力下,小车很快就满员了,而且同车的一个乘客,竟然认识要拜访的日本人,赶紧电话联系,答应到站来接,省了好多事。

车站靠近菜市,来接的荻原幹子穿着直筒连衣裙,拎着手袋,从外表上看还是很日本的。顺便买了蕉叶包的鱼(Liboke)和纸包的芋粉蒸糕。鱼叫Jumbo,说肉厚似牛肉,给的图片却好像鳗鱼;蒸芋糕完全没有味道,不过鱼很辣,可能就是搭配着吃的。简陋的清水泥房加院墙,已经是村里最好的房子。是做测量兼土木工程师的老公自己买材料建的,因为这里的工人都不太可靠。没有自来水,没有洗衣机,经常停电所以只买了个冰柜,没有冷藏用冰箱。水自己去井里提,井盖要上锁,否则会被偷。煤气灶用煤气罐,也是用完了要扛店里灌。既不方便也不甚友好,出身大都市神户的荻原,为什么会来这里呢?而且已经来了18年?!


香蕉叶包的蒸过再烧的鱼或肉,叫Liboke,刚果特色食品,约合200日元。

 

起因竟然是1995年的阪神大地震。震级7.3,死亡6434,无家可归者达32万人。时年27岁的荻原忽然意识到,看似安稳的生活并不能持续,也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。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?先从自小就超级喜欢的大象开始吧。97年开始去非洲做志愿者,看野生的大象;01年辞去一直从事的展会工作留学英国,研究保育生物学(Conservation biology);03年到刚果,研究如何协调大象与人居环境的问题,并在2007年终于找到圆满的解决方案:将农田人居用浸透煤油的木头围起,大象闻到这种气味就不会靠近。

差不多同一时候,认识了来刚果做测量的贝宁人诺兰,对方小她12岁,但对她一见钟情。40岁结婚,并合办了个测量公司,到2015已经8年。会继续为保护大象和老公在刚果生活下去。临别时开车带千原去了她特别喜欢的一处荒原,说春天的时候很美,她起名叫“刚果的美瑛”——美瑛花田是日本北海道的著名景点。还是思乡的。


美瑛花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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